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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因果终章人间雪（第1页）
十年后。
天衍山的梅树又开了。
洛云汐倚在廊下，看雪团儿扑棱着翅膀，将半块冰凰玉珏衔到她膝头。玉珏已被岁月磨得温润，纹路里沉淀着金蓝交织的光——那是当年斩断因果锁时，双生道种交融的印记。
“阿澈，该吃药了。”她转头唤道。
乳母抱着个穿月白锦袍的小娃娃过来。孩子生得极精致，眉心一点淡粉的朱砂痣，正是当年被因果锁残念侵扰的婴儿。如今他已长成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，取名“云澈”，取“冰凰澄澈，因果清明”之意。
云澈乖乖张开嘴，却趁洛云汐不注意，将药丸吐在手心，塞给蹲在脚边的雪团儿。老狐狸叼着药丸颠颠跑了，尾巴尖还沾着药粉。
“这小祖宗。”洛云汐笑骂着去追，却在经过墨衍身边时被揽住腰。
“莫闹。”墨衍的手抚过她发间的银簪——那是用当年碎裂的血晶重新淬炼的，如今泛着温润的白光，“今日是冬至，该去祠堂祭拜。”
祠堂里，冰凰氏历代先祖的牌位在香雾中静默。洛云汐将新折的梅枝供上，墨衍则将那半块玉珏轻轻搁在香案。
“当年我娘说，冰凰血脉能解世间因果。”洛云汐望着牌位轻声道，“如今看来，哪有什么血脉能解，不过是我娘、是你，是我们拼了命护着该护的人。”
墨衍握住她的手：“因果从不是锁链，是人心。”他指向窗外，“你看。”
院中，云澈正带着几个小弟子堆雪人。雪团儿蜷在雪人脚边打盹，孩子们笑闹着往雪人脑袋插梅枝，喊着“这是冰凰仙子”“这是墨衍叔叔”。
“当年九幽冥王说，我们会让孩子堕入无间。”墨衍的声音低下来，“可你看，他的道种比谁都干净。”
洛云汐望着云澈仰起的小脸，阳光落在他眉心的朱砂痣上，像颗小小的星辰：“因为我们都选了最笨的路——用爱去破因果，而不是用怨去续轮回。”
暮色渐浓时，两人并肩走在山径上。雪团儿叼着那只旧玉珏跑在前面，时不时回头冲他们摇尾巴。
“你说，当年因果碑里那句‘赦’字，是谁刻的？”洛云汐忽然问。
墨衍抬头望向星空：“或许是上古神族，或许是更久远的因果本身。”他停住脚步，转身将她拥入怀中，“但无论如何，我们接住了这份赦免。”
远处传来云澈的欢呼：“爹！娘！雪人做好啦！”
洛云汐笑着应了一声，挣脱墨衍的手向前跑去。雪花落在她发间，落在她扬起的衣角，落在她奔向孩子的每一步里。
墨衍站在原地，望着她的背影。风掀起他的衣摆，露出腰间悬着的另一枚玉珏——与洛云汐的那枚，终于合二为一。
山脚下，天衍镇的灯火次第亮起。有人在放鞭炮，有人家飘出饺子的香气。这人间烟火，比任何道法都温暖，比任何因果都绵长。
因果初现时，他们以为要斩断宿命的锁链。
因果终章时才明白——
所谓因果，原是有人愿为你，逆天改命；有人愿为你，守着烟火，等雪落，等春来。
（全文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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