索性这一晚什么也没有发生,再又打了一天猎以后,他们终于踏上了返程。
这短短的几天,仿佛几个月般难熬,每时每刻似乎都记忆犹新。
猎人们将猎物装了满满一车,在一道鞭花之后,马车开始吱悠悠地往回走。
长长的队伍,像是一条长龙,有人唱起了山歌,时小子听到也起劲,扯着嗓子嚎。
声音冲上天际,传遍四野。
嚎累了,时小子便躺进马车钻就褥子里,虽然冷脸上确是热滚滚的。
杆子脸上也挂着欣喜,看着这一车的东西,心里贼踏实。
“回去以后,能剥皮的剥皮,能卖的就卖卖,换了钱给你妹你娘置办点新衣裳,过个好年。”时小子喜洋洋地说道。
杆子点点头:“要是再能买把枪就好了。”他看着这些东西不免有些惋惜,要想买把枪根本不够。他盘算着,要是能弄把像时小子一样的好枪,肯定能打更多的猎物,换更多的钱。
时小子仰着头想了想,杆子和老八得要两把枪,要想靠着打猎攒钱,那得到什么时候。
“要不你跟我一样,去弄一把?”时小子拍拍自己的枪,挑挑眉头。
杆子赶紧摇头:“死人的东西,我可不要。”
但是没一会儿,他又问道:“你知道哪里有?”
时小子顿时坏笑起来:“咋的,想要了?”
杆子又立马摇头,虽然嘴上不愿意,但心里早就动了念想了。
前面突然有人骑着马往队伍的后头走,时小子一撇头,见是张雷。
张雷也看到他了,扭脸时小子剜了一眼,喊了一声:“驾!”避瘟疫似的跑开了。
时小子心里那叫个不爽,想到当时一招就被摁趴下,就更加难受,在马车里蹭来蹭去。
“你干嘛呢?招虱子了?”杆子嫌弃道。
时小子突然抬脸好好他,然后又躺下,“你说咱俩加一起,干张雷一个,能干倒他嘛。”
“应该能吧,双拳难敌四手。”
时小子想想也是,但又很快摇头:“不能,肯定不能。”
“虽然听屯里人说他很厉害,但是咱俩加起来,还能打不过?”杆子有些不信。
“打不过。”时小子闭眼想着当时的场景,仿佛感觉那只大手又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,也许算上段兴差不多,或者再加上老八,四个人……
现在他真就觉得自己是那孙猴子,面对着一座五指大山,被压得翻不过身。
杆子望着前头,碰了碰时小子,说道:“段兴和老八下车了。”
时小子伸长脖子,果然看到段兴和老八跳下车往沟里跑,他忙喊道:“你俩干嘛呢?”
“出恭,还能干啥!”段兴回道。
“撒尿就撒尿,你还出恭。”时小子也跟着下车,“等等,我也去。”
杆子见状,也跳了下去。
四个人站成一排,嘻嘻笑着,天高地阔,这不正是撒欢的年纪。
长长的队伍里又唱起了歌声,赶车的猎人们将鞭子画着圈儿摔着鞭响,好生得悠然自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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