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山县老街的青石板还留着晨露的湿润,高秀兰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往菜市场走。街角突然窜出的黄狗追着灰猪狂奔,商贩的吆喝声、动物的嘶鸣瞬间炸开。高秀兰躲避不及,被横冲直撞的猪撞得重重摔倒在地,后脑勺磕在石阶上,鲜血顿时染红了白发。
"救命啊!"刺耳的呼救声划破清晨的宁静。正在晨练的林李波抄起路边的木棍,朝发疯的黄狗狠狠挥去。受惊的黄狗发出惨叫,转头扑向人群,却让失控的灰猪撞得更凶。当救护车呼啸而来时,高秀兰已经陷入昏迷,老街的石板缝里,还沾着斑驳的血迹。
三天后,缠着绷带的高秀兰被女儿推着轮椅,闯进了兴华普法法律服务中心。"我妈都七十岁了,现在颅骨骨折、腰椎损伤,以后只能瘫在床上!"女儿红着眼眶把诊断书拍在桌上,"那个打狗的、养狗的、养猪的,必须给个说法!"
渠成顺仔细查看病历,张彩娇调出监控录像。画面里,林李波挥棍打狗的动作清晰可见,紧接着黄狗逃窜、灰猪失控,最终酿成惨剧。"得先找到三个当事人。"渠成顺话音刚落,戴世龙就翻开笔记本:"我打听到了,养狗的叫邬梅,在城西开早餐店;养猪的麦收是城郊养殖户;打狗的林李波是退休工人。"
在邬梅的早餐店,蒸腾的热气混着她激动的辩解:"我的狗平时都拴着,是那个姓林的突然打狗,才吓得它乱跑!"而麦收的猪圈里,此起彼伏的猪叫声中,他梗着脖子反驳:"我的猪好好待在栏里,是狗冲进来才受惊的!"林李波则在自家阳台上挥舞着木棍:"我不打狗,那chusheng就要咬人了!难道看着它伤人?"
周万全推了推眼镜,在法律书籍里标记重点:"动物致人损害适用无过错责任,除非能证明是受害人故意或第三人过错。但这个案子..."他指向监控画面,"林李波打狗属于紧急避险,且无法预见后续连锁反应,不构成过错。"张忠民补充道:"关键在于狗和猪的共同作用导致了伤害。"
调解室里,三方吵得面红耳赤。邬梅指责麦收的猪没看管好,麦收反呛狗先闯入猪圈,林李波则抱着胳膊冷笑:"我好心救人,凭什么要担责?"渠成顺突然按下暂停键,将高秀兰的轮椅推进房间。老人苍白的脸上还留着淤青,说话时气若游丝:"我每天早起去捡菜叶喂流浪猫...怎么就成了这样..."
死寂瞬间笼罩全场。渠成顺翻开《民法典》:"动物饲养人对动物造成的损害承担连带责任,除非能证明对方全责。但本案中,狗和猪的行为相互作用,构成共同侵权。"他转向林李波,"您的行为属于紧急避险,无需担责。但邬女士和麦先生,必须为疏于管理承担赔偿责任。"
经过七天谈判,邬梅和麦收成了赔偿协议,共同承担高秀兰的医疗费、护理费共计28万元。当方梅的报道《街巷里的意外:一场动物致害引发的责任之辩》见报时,老街的晨雾中,多了几个给宠物系牵引绳的身影。渠成顺望着窗外,对团队说:"每个生命都需要被妥善约束,这既是对他人负责,也是对自己负责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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